於是，是魚。

前言：某天想到一個句子「相思竟惹白頭，雪落晦夜融成春；懸念已是月落，清影獨留雨夜中。」所以儘量的把腦袋裡的畫面擠出來，又是一個暴走的靈感，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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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夜如墨黑，明亮的月隱晦在厚厚的烏雲之上；雷聲隆隆，伴隨而下的細雨似乎嫌這樣還不夠，轉瞬之間成為豆子般大小的雨滴。這種雨滴拍打在窗上，啪啪吵雜。室內迴響著這種聲音，原本寧靜的心情受到影響，也跟著雨聲喧囂不已。

        無奈的搔頭，只得放下手中一直沒翻頁的小說，頹然向沙發椅背ㄧ靠，眼神直望虛空，呈現完全的放空狀態。但是雨聲實在很吵，連發呆中都能清楚聽見「啪啪」的聲響，這雨聲不斷打亂顏恩凝聚起來的思緒，他把身子向前一傾，兩手遮在臉上。沒一會放下雙手，又習慣的搔頭，似瞋似怒的狠瞪窗外一眼，這討厭的天氣、聲音，實實在在惹人心裡煩躁......收回視線，現在他煩的想抽根煙。

      顏恩掏出牛仔褲後口袋被壓皺的煙包，探看了煙包內容後嘖了好大一聲。「馬的。」咒罵一句，煙包內空空如也，連一絲煙草也都沒看見。他又往後一靠，抬起了手，看著煙包上的宣導圖案。

        外面雨勢沒有轉小，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跡象，他正猶豫著該不該出門走到附近的便利超商買煙，但是會遇到她吧？那個待人和藹可親卻被自己認為笑容很空虛的女孩，老實說她有點害怕她，但是不曉得什麼原因而害怕......每次見上面都不免鬥上兩句話，明明一般人都不太敢跟我這個冷臉的人搭話的......顏恩想，手一揮，捏的極皺的煙包順著圓弧的曲線掉入垃圾桶中，右手邊的玻璃窗印出他的容貌，冰冷不帶任何表情，比雕像更加死氣沈沈、更加肅穆。

        反覆思考了多回，他不耐煩的隨手拿了被扔在椅子上的黑色運動外套，與他穿的褲子是成套的黑；脖子以上，皮膚如月光皎潔，更映出他氣質上的黑暗。

        緩步走向玄關，拿起在鞋櫃上的黑色折傘。在黑傘旁邊還有一把天藍色，繪上小花的折傘，顏恩看著那把根自己完全不搭的傘好幾秒，才把藍色的傘拿起來塞進不大的外套口袋，表情明顯不耐煩。他拉開銅製的大門，撐著黑色的傘，走入雨夜當中。

        亮著「7-11」招牌的超商就在離他家不過一百公尺，位於巷口，面向主要道路。顏恩從巷口拐彎時透過潔淨的玻璃見到裡頭似乎有些紛爭，他立在外頭向裡面凝視一會，櫃檯前有幾個看似酒醉的大男人，櫃檯後的女店員往後退到幾乎快鑲近背後牆壁，滿臉像是被騷擾的苦惱，還有害怕。

        不過，不是那個女生。顏恩心裡閃過一絲奇怪的想法，隨後又覺得奇怪，馬上命令自己忘記。他規規矩矩的把傘上的雨水抖掉才進門，幾個男人同時回頭看著他，他也不畏懼的抬頭根他們對上眼神，轉頭放傘的時候還斜著眼睛，不屑的模樣惹怒了那些手臂上畫龍刻虎舞鳳凰的流氓人士。

        其中最為高大的啐了聲，三字經像順口溜，邊罵邊走到顏恩眼前，「你是在看啥小？」低級的挑釁附帶低級的手勢，男人比出長長的中指，指甲縫裡骯髒的灰黑色，還有看的出長年吸菸的黃。

        他的手臂內側還刺上一個字，是女人的名字吧？顏恩淡然的想，不在乎對方挑釁，直接越過那位比自己高半顆頭的男人走向櫃檯，像是入無人之境的排開其他佔據櫃檯前的醉漢，放了一百元在桌上。

        「一包風格，謝謝。」顏恩說。

        奇摩子已經很差的眾人被他這樣無視更不爽，尤其剛剛上前挑釁的男人。「幹！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他忽然發狂，在意料之中揮起拳頭往顏恩的後腦招呼過去。

        櫃檯後的女店員遮起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事情。但是，幾乎無聲。門市裡僅有的廣播正在放送聽厭的廣告內容，除了這廣播，其餘的聲音像消失了。女店員緩緩把手放下，櫃檯前的幾個人如同定格，一動也不懂，粗喘的呼吸卻很急促。揮拳的大漢已經放下手，汗如雨下，害怕的盯著眼前比自己還矮半顆頭的小伙子。

        看似面白身弱的顏恩回過頭，盯著那男人。「你用右手打我，就斷你右手，而且看你一次斷一次。」聲音含霜的冷，室內溫度似乎因為他陡降。「試試？」語尾有些飄揚，帶著嘲笑的意味。

  原本都很醉的幾個男人一下全都酒醒，有一個比較乖覺的頻頻道歉，扯著其他呆楞住的人。「歹勢啦！他喝多了，酒醉才會這麼衝動......」他邊拉走其他人，邊陪笑臉。明明眼前這小子看起來像高中生，弱不禁風......但是讓他膝蓋不住發抖，冷汗一直從額頭上冒出來，深層的感到害怕。

          顏恩看著他們走出店外，才又回頭，語氣不似剛剛威脅人的冷硬，輕聲的又說：「一包風格。」

        但是他眼神環了店內一圈，找尋什麼。惦惦外套口袋的藍色折傘，他淡色如櫻的嘴唇微微嚅起，如同畫出來，偏細的眉微拱著。沒見到平常總愛鬧騰的女人，不然讓他看見自己買涼煙，一定會拋來幾句嘲諷，例如：「年少便無繼」此類的話。當然，我也不是特別要找那個女孩，只是該還給她的東西沒還心理不踏實......顏恩眉頭皺緊了，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呃......先生，您的找錢。」女店員遞出十元的手還抖著，雖然很感謝眼前這位先生幫自己趕走那幾個酒醉亂騷擾人的奧客，可是......她又覺得這位先生比剛剛那些人可怕啊！膽小的女店員眼睛都快泛出淚光，在顏恩回神拿找錢時，她看著地板說謝謝。

        看見這麼楚楚可憐的女店員，顏恩很清楚的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才讓她怕成這樣，原本還打算問些什麼的......他道了謝，什麼也沒多問的拿了自己的傘，走出店外。

  走在大雨的小路上，另一把藍色的傘仍然在口袋，有點沉，但是不成問題。不過跟人家借了好幾天一直沒還，顏恩心裡很在意。道路兩旁的行道樹被雨打的葉片沙沙響，他思考著，沒被這種聲音打擾。

        想著，明天再拿回去還。決定了之後他加快腳步回家，一心想躲避煩人的雨。直到臨睡之前，雨聲不歇；睡了，夢中的雨依然下個不停。今晚又是個不安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