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是魚。

  曾經見過在不起眼的巷子口電線杆下擺放不知哪一戶的垃圾，有時還能看到幾個小孩完的娃娃在裡頭。髒兮兮的娃娃斜斜倒下，沒有表情，深藍色眼睛望著來來去去的路人。

  我經過時微微一驚，然後撇過視線不去注意那個娃娃，但是背後卻總有人在注視著我的感覺，直到轉過彎才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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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個暑假，為了整理即將開學要使用的物品，被強邀來幫忙的小雨一把抹去額角上的汗水，把一個相當重的箱子搬到客廳。

  「這哪是整理，明明就藉口要我們幫忙大掃除！」她嘴上喃喃抱怨，是還好裡頭開著冷氣，不然臉冷氣都沒得吹她也不想做。「混帳亞嵐，待會要敲她一頓才行。」想到自己的邪惡計畫，她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又進去房間幫忙掃去地板上的紙屑。

 他們目前身在亞嵐家，因為父母都出國旅行要好一陣子才回來，因此亞嵐也決定把家裡整理整理，說準備開學物品當然是順便而已。看著臉頰潮紅的小雨，小米遞出自己喝到一半的清新烏龍茶，杯壁緊靠著那張小臉，嚇的小雨往後一弓，隨即瞪圓眼睛。

  「幹嘛啦！」勞累一早上，小雨口氣自然沒有多好。

  小米還是笑嘻嘻的，「看妳這麼累幫妳降溫一下，喝吧。」接著把杯子塞進小雨的手裡，捧走她手上的小箱。「妳休息一下，這個我來就好。」

  「算你還有良心，哥們，交給你了。」用手肘頂了頂小米，小雨很自然坐到一旁的小沙發上，滿足吸了口烏龍茶，整張小臉都是幸福。

  倒是小米露出無奈的苦笑，邊捧著箱子邊搖頭，走出去時嘆了一聲。

  斜眼撇過去，在清掃床鋪底下的亞嵐心底有點悶。因為，小米只對小雨好......「妳別傻了，他們之間誰都插不進去。」熊大的聲音從上頭傳來，她幫亞嵐稍微移開頗重的床，好讓她能夠掃的乾淨些。當然他也注意到亞嵐的視線是針對誰，輕輕嘆一口氣，他拍拍亞嵐的肩膀當做安慰。「還是換個人喜歡比較好。」

  被看穿心思有點尷尬，亞嵐低著頭猛力揮動掃帚，只是想掩飾一些心酸。掃了幾下，掃帚卡到什麼的發出「喀」一聲。亞嵐用掃帚頂了頂，像是一個盒子。她伸長手，試了一會才把那個箱子勾出來，就弄到床底邊緣時，忽然手腕一陣冰涼，嚇得她驚叫一聲，正在分裝垃圾的熊大立刻回頭關切，皺著眉頭一臉擔心的看她。

  「怎麼？受傷了？」

  亞嵐搖搖頭，「沒...沒事。」她抓著自己右手腕，眼神飄忽了下。「我太敏感啦，真的沒事。」抬頭對熊大笑了笑，心理已經說服自己剛鋼飾自己的錯覺。

  床底下怎麼可能會有人抓住她的手呢？亞嵐暗罵自己膽小。

  休息夠了的小雨自然也走上前關切，不過她眼尖的發現已經被拉出來一半的木盒子，「這什麼啊？」說著，沒經過同意就把木盒拿起來，打開。

  裡面擺放著的是小女孩常常在玩的芭比娃娃，排列的很整齊，像是睡覺一樣躺在裡面。其中還有一個比較粗糙的木頭娃娃，眼睛會隨著躺下而閉上，為了夠靈活行動，身體的關節是用成圓球狀，臉型小小的，看得出來應該是女生。她還有一頭大波浪的金髮，大概年代久遠，髮絲上沾著些灰塵，看起來有點骯髒。

  「這是提線木偶耶！」小雨一臉驚奇，她沒妄動裡面的娃娃，只是指給其他人看。

  「嗯，我小時候常常玩這個。」淡淡回應，她接過箱子，看了一會。「都忘記有這些東西，蠻懷念的。」

  「我小時候都不喜歡芭比娃娃之類的東西，最常玩的是金剛。」小雨說，滿是感慨。

  「哦，所以哥們才這麼多。」從後面出聲的小米略顯嘲諷，「因為妳是個男人婆。」

  不用想，一回身小雨就狠狠拍了他一下，想必小米胸口都快內傷。「孟亭雨！」小米吃痛揉著胸口，喊她名字。

  對他吐舌頭裝鬼臉，小雨一臉「怎樣，你不敢動手打我吧！」的欠扁樣子實實在在讓小米咬牙，但他的確不會動手打女人。

  看他們活潑互動，亞嵐有點後悔找小雨一起來。她默默站起身，把木盒子丟進大垃圾袋裡，然後無言繼續自己的工作。

  熊大先是看看鬧翻天的兩個人，又望著亞嵐......這是怎樣的愛恨情仇？他搔搔頭，決定也不多管的回頭把垃圾裝袋裝好。 

  美有人注意到，在亞嵐的右手腕上，一個小而精巧，嬰兒手掌大的掌印正慢慢浮出，由紅變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