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是魚。

這算不算妨礙市容？我好想報警。

通常女生在我眼裡分成兩大類，一種是朋友而且肝膽相照，例如小玉；一種則是可以當朋友但要保持距離，就像我面前手勾著男友穿著誇張短裙小可愛加上一件不見得可以擋寒的小外套。現在攝氏溫度只有１８，非常冷我覺得，所以看著眼前女孩的穿著下意識搓搓手臂，還打了寒顫。

那是曉佳，一個愛打扮、喜歡新鮮的女生。或許也該說愛玩吧？我跟她沒有很大交情，畢竟平常她對男生興趣大點，而我在她眼裡即使怎麼樣的中性也還是個罩杯大她一點的女孩子。

簡單而言，是潛意識的敵人。

我開始不舒服。大概因為剛吃的義大利麵加一大片明治巧克力在胃中翻攪，有點噁心想吐還暈眩了下。這應該不是我有問題，是眼前那對放出超級閃光、甜蜜非常的情侶不斷刺激我已經很脆弱的腸胃系統，應該帶太陽眼鏡出來的......抬頭一望，好一個陰天。

被忽略在他們後頭久了，要走走不得讓我不耐煩起來。『妳找我出來要做什麼的啊？』有點生氣的開口。

「唉唷！小魚妳知道我爸就不准我跟男生出門，妳就當做是陪我們逛街囉！」還在裝可愛的她可憐兮兮對我眨眼，蠻像抽筋的。

這個換男友比換衛生棉快的女人總是在需要擋箭牌的時候才會記得手機電話簿裡還躺著＂小魚＂這個人的電話，而且不懂的是我幹麻每次都乖乖當她藉口好讓她從家裡溜出來......所以人的蠢真的是天生，治不好的！

不過她最新換的衛生棉…...抱歉，是她男朋友倒是有點禮貌，而且長的像吳尊只不過小我們１歲，笑起來像周渝民還有酒窩，我說這根本是插到馬桶的鮮花吧──抱歉，好像越說小吳尊越像我的菜，如果他這朵花沒去插到馬桶的話。

這衛生......是小吳尊趁他女友上廁所時用充滿歉意的仔仔笑容，差點電到我的說：「對不起還要妳陪我們。」小我們一歲非常懂事。

『別客氣我被利用慣了。』很酸的我發現可能這樣回不妥，又加一句：『所以我不太會介意這種事情。』聳肩加擺手還有個無所謂的笑容，我可不想讓小吳尊對我第一印象太差勁，儘量擺出微笑嘴角有點酸。其實想想印象什麼的已經沒差，畢竟從一開始我都不笑，臉扁的跟柿子一樣。

一直想到扁柿子，忽然好想吃柿餅。才剛剛這樣子想，加油站旁邊的攤子就有個小女孩擺著木桌在賣，想著真巧，腳步就要挪過去。

「呵呵，妳講話很可愛耶。」幾乎電到我的小吳尊用仔仔笑容再度投下這顆核彈。他跟著我一起走到小攤子前，也側頭看著那些柿餅。

『沒有吧......』可有可無的回了小吳尊一句，從口袋裡拿出50元硬幣遞給努力賣柿餅的小女生。『麻煩給我一包，謝謝。』

小無尊此刻轉頭看我，審視著。「妳喜歡這個？」

『還好。』看著手上沾著柿霜的餅，我大概今天第一次打從心底笑了。『不過只是忽然很想吃就買了。』

「欸，妳也是那種想做就做的人嗎？我也常常這樣子。」仔仔笑容燦爛，臉頰的小酒窩非常可愛......

真的快被電到了！

『不過這樣子的話，朋友都說我常常給他們添麻煩......你也是這種人啊？』

「對啊，我朋友也常常這樣說我。」然後我們都笑了，很莫名其妙。

當裝可愛的嬌小辣妹從加油站附設洗手間走出來，看的出來臉比剛剛白了不少，想必是又去補妝。「欸？小魚妳怎麼還沒走？」口氣很平常，聽在耳裡只覺得像是又投下一顆炸彈毀了剛剛建立的好心情。

殮起笑容，我想柿餅臉再度重現。『那我要先回家了。』語氣帶著點憤怒，我甩過頭正要走，沒想到小吳尊卻叫住我，完全不理會他女友的驚訝眼光。

「曉佳，妳的口氣很不好，而且是妳找人出來的不是嗎？」小吳尊似乎有點生氣女朋友的任性，真的很懂事。

曉佳那愛裝可愛的死三八忽然可憐兮兮望著我，我受不了人家這樣子。『沒關係啦，我家還有事情。』

「那妳留個電話給我，作為補償，我們下次再請妳出來看電影。」他說，仔仔的笑容。

忽然一道凌厲的目光射來，曉佳死死瞪著我，眼線頗重的眼睛好像妖怪，讓我猶豫著該不該留，沒想到我那隻有年紀的滑蓋機響出卡農鈴聲，專屬於某人的來電鈴聲。

『抱歉你等等。』小聲道了歉，我被對著他們接電話。『怎？』

「不知道怎樣就忽然想吃柿餅，有看到幫我買。」彼端聲音聽起來就是剛睡醒。

『買啦，你還沒吃嗎？』晃晃手上東西，思考了一下。『餛飩？』

「嗯，妳買我就吃。」然後，掛掉。

這個人怎麼百年如一的沒有禮貌啊？真的很受不了他。每次都跟他說講完電話要先說再見才可以掛，像這樣忽然斷線誰知道你還有沒有在聽啊......我嘴巴上碎碎念，將手機收到包包裡，回頭又對小無尊歉然一笑。

『我要先回去餵寵物了，怕太晚他會餓死。』餵一隻會打電話又死沒良心的寵物......

小吳尊照我所說的在他的手機存入我的號碼，末了還撥過來一通。「那我的號碼。」

這讓手機裡多了一個名叫陳翔的電話。

瞪人瞪到累的曉佳似乎是妝又掉了，急急忙忙又進廁所補妝。

向他們說了再見，回家路上買了餛飩，想了想覺得這好像不夠那個沒良心的寵物吃又多帶一點滷味。進門後我瞧見自家中沙發上的大型寵物，有點不爽他怎麼會躺在我家沙發而不是他家的。

『每次講電話都不說再見就掛掉，很沒有禮貌耶！』將滷味餛飩一股腦放在桌子上，還想開口抱怨，眼睛一瞄卻看見雅君靜靜坐在一旁，想說的話一下子都縮回心裡面。

「餛飩！」大型寵物眼明手快撈走桌上糧食，絲毫不尷尬。「我餓死了說。」

我看到雅君臉色忽然陰沉，是不是這廢物有說了什麼令人不開心的話？責備的望著小文，他的眼中卻只有餛飩完全忽視我。讓我覺得有種故意的感覺。 你餓死算了！心理這樣子詛咒。

『雅君，要一起吃滷味嗎？』

她笑著搖頭，手上拎著不知道裝什麼的袋子。「我先回去了。」低著頭，她快速離開現場。 

『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問，那廢棄物完全沉溺在食物之中根本不想理我。嘆了氣，手上柿餅狠狠往他的頭砸過去。跨年之後，大家都怪怪的。感覺有種失去什麼又得到一些不屬於自己東西的樣子，令人困惑之外還有種慌亂。

「我要滷味，等妳等到真的快餓昏了。」吃的不亦樂乎，他還得寸進尺向我伸手。

你去死好了！柿餅再次發動一次攻擊，那隻豬居然還不為所動的繼續啃雞腳。『不說就算了！』賭氣轉過身，打開電視。

「我只是跟她說我只吃妳買回來的東西。」啃雞腳啃的嘖嘖有聲，他還有餘裕回我話。

『......』好無辜，又一次被人當眼中釘。『你這樣子她會很難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話沒說完，下半段被截走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小聲喊，我回頭的時候看見他捂住兩邊耳朵，耍寶似的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接著繼續吃餛飩，雞腳殘骸在桌邊用衛生紙墊著。

『宋毓文！』拿著剩下的滷味丟他，有時候，蠻受不了那種什麼也無所謂的個性......他，搞不好也只是單純欠扁而已！